尧毒

一个放置的地方
A place to be placed

加缪的自杀论

文/尧毒

“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,那便是自杀。”《西西弗神话》的开篇加缪就提出了这个观点。人与死亡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,这是一种每一个人都必须面临的生活状态,而正是有了“死亡”与“活着”产生对立,活着才会有意义。选择自愿死亡的人,正是已经否认了“活着”这一状态下的意义,也就是他们对于哲学问题的答案是,人生是不值得活的。

在《加缪手记》中有这样一句话阐述了自杀的三种状态:“除了没用的肉体自杀和精神逃避,第三种自杀的态度是坚持奋斗,对抗人生的荒谬。”

肉体自杀否认的是自我存在的问题,当一个个体已经不存在于这世间,且是自愿放弃存在的机会,以自身的方式解除了荒诞,那么这相当于是一种对生活的荒诞本质的承认。这样的做法虽然看似在个体上解除了痛苦,但荒谬仍然存在,它不会因个体的死亡而终止,甚至因为个体的死亡而被承认,荒谬感得到了加深,实际上自杀者已经将自己融入了“荒谬”。因此,肉体的自杀是一种低级的自杀。

而精神逃避则是一种自我欺骗,它通过个体对荒谬的否认实现一种思想死亡。但是这样的逃避是无效的。荒谬的存在非会因为个体的否认而消失,但是个体的否认却会因为荒谬的存在而变为荒谬本身,变为一种不合逻辑的悖论。精神逃避也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方法,当一个人的肉体存在,而思想死亡,这里还需要讨论的是,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能够真正地做到逃避(见上一篇关于萨特选择与自由的论述)。

加缪真正推崇的面对荒谬的方法是反抗。“造反就是人自身始终如一的存在,不是憧憬,也不是希望。”在《荒诞自由》中加缪阐述,造反是人能证明人存在的唯一方式,与荒诞疏离时,恰恰是荒诞与人更近之时,死亡是荒诞的证实。而与荒诞接近时,我们才能够正视它,看清它的面貌。

当代表意识的理性死亡之时,那么无意识和非理性何不是一种选择?这亦是后现代思潮的核心,人类并非就只应追随传统成为理性的结晶。到今天,我们拥有了现代主义流派的文学、艺术。它们悖离传统,打破常规,让“文学”不像文学,“艺术”不像艺术,而更加靠近荒谬,但是正因如此,它们才成为一种有力的反抗,与荒谬共舞。

在理性缺场,上帝缺场的世界里,人类精神世界中的个体和自我就被无限地放大了。现代焦虑是一种与荒诞共行,而个体和集体都被无限放大、割裂又联结的焦虑,它重塑了人与人之间的整体观,也是一种巨大的矛盾所在。我们所在的当下的世界,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侵占了人们,丰富的物质资料和巨大的生存压力共存,这些成为了现代人的普遍状况。

我们都需要对这个世界的荒谬反抗,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们仍然需要加缪,需要文学,需要艺术。但反抗的方式不止是非理性的,我们仍然肯定理性,承认理性。但是在人类步入文明社会之后依旧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,我们用智慧残杀,那么理性何存?加缪对此表达“理性是思想的工具,而不是思想本身。”换而言之,从某种角度说理性是时代的,而不是永恒的产物。我们用理性来解决荒谬之不通,也是由于荒谬是现代的产物。

我们需要自杀,我们需要理性,我们需要反抗。

——我们需要以一种自我的方法去对待自我的荒诞。


本来想等后面的写完把萨特加缪卡夫卡一起发了,但是想了想另外两个人的太零散了还是算了。

以及在考虑要不要单独开个合集存放我的学术垃圾(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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